【靖苏】与子同商·十一月·刺客
做了些修改。文中出现的一些名字和道具，除了其他一些官宦商贾的姓名属于原创，还有一些比如苏先生有个暗器小弩（嘘），比如兵部尚书李林，是在原剧原文里可以找到的。没有印象的话，也请直接受这样的设定吧:) 以及私设已故的太子妃留有一儿一女。这一章（相比之前）略多，不过往前推了推剧情撒了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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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一声高喊，倒是让黑衣人身子一顿，直直转了偷袭的方向，往外院飞身而去。旋即听闻苏宅内些许刀剑交错的声音，只是很快又没入了沉静的黑夜中。
景琰看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并未停下步子，待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撞入了梅宗主卧房的大门。甫一开门，眼前寒光略过，三柄剑口分别对准了他的脖颈、胸口、腰腹，本来还在想第一句话说点什么的萧景琰刹那间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室内并未掌灯，他不得不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这昏暗的环境。多年的沙场征战使他对敌意与杀气敏感异常，眼前持剑警戒的三人，并没有有丝毫杀伐恶意，只是毫无动静，似乎是在等什么施令。那么，下令的人呢。萧景琰冒着会被三洞穿身的风险，扭过头看向身侧的小厅室。“别动！”脖颈上的剑往皮肉又贴了几分。
萧景琰却无视了这一声喝令，甚至还往那剑刃上迎。几台旁有一人独坐的身影，借着不太清朗的月光死死盯着看。这个人是谁，是不是那个，让自己不敢堪堪醉酒夜夜入梦之人？
“飞流，放下剑吧。”许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室内沉默的网，夹杂着一声叹息。不止是飞流，三人皆收了剑，撤到了一旁。
这个声音，萧景琰倒吸一口，鼻子一酸，忍不住皱起了眉眼，“小、殊？”百般迹象放在眼前，他仍然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深怕又是一场梦，醒来后徒留怅然悔恨。
凭几上蓦地亮起一盏黄烛，萧景琰一阵晃眼又急急看去，却先扫到了人影背后的窗棂。苏宅又一次被闲置后，萧景琰每年都会纵容自己来旧地重游。前几月的时候因着天气怪异连月潮湿，又没有人气，原先的朴木窗棂有些了霉气。他私下里差人将苏宅的窗都换了个遍，统一成他钦定的梅花雕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苏宅就迎回了这个带着梅花清凛的旧人。
剩下的光明便全打在那容颜清朗、霁月清风的旧人上。玉冠束发，月白文衫，不着腰饰，清雅风采。不似上一次看到的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这一次看起来竟还精神了些许。大概是刚才有刺客的缘故，他纤细苍白的手上还把玩着一把朱工墨弦的小弩，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玩笑的弧度，又似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跟当时拿回大珍珠的时如出一辙。
这般模样，煞是、好看。萧景琰看了进去，怔怔望着回不了神，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却也讲不出什么话来。烛火渐渐生暖色。
梅长苏也未再开口，只看着对面的人笑，一开始就摆起了小殊的架势准备闹他，笑着笑着，却又柔和了下来。这么大的人了，皇帝也快当了有三两年，怎么还是一脸耿直呢。梅长苏随手把暗器小弩扔在凭几上，弄出的声响倒是拉回了那边厢的沉思，萧景琰微抬头，对上了另一双清柔如月的眼色，只不过对面人眼睛一眨，很快被收了回去。梅宗主假意正襟危坐地直了直背，轻言一声道：“景琰，好久不见了。”
“小殊、小殊，真的是、是你……”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疾步从卧房门口到凭几边就那么几步，萧景琰却觉得比从宫门到大殿还要长，直到握上小殊清消的双肩上。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三年的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什么都没有改变，好似昨日他还和他的小殊廊下煮茶，看那月如玉盘，又被嫌弃地叫做‘水牛’。他以为今晚再见小殊，定要和他清算上一次关于苏先生的种种骗局，但现在他所能做的只不过这样紧紧抱住那人，又何须去唤起那些并不完满的往昔。
“景琰……景琰……”梅宗主像是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景象，又好像没预料到当今圣上会在他身上哭了出来。就当是为大梁国挽回些颜面吧。梅宗主抬头使了使神色，让黎纲，甄平二人带着飞流先行离开。然而下属眼中完全没有掩藏笑意的意思……梅长苏轻咳一声，刚才洋洋得意的模样好像化成了两片绯红落到净白的脸上，“你们先去看看刚才的刺客怎么样了。”
“装模作样。”黎纲拉着飞流走的时候不禁轻声埋怨到，“这刺客的结果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小飞流？”
小飞流没有看黎纲，“苏哥哥，高兴”，小眼神亮亮的。也是，宗主高兴就好。这些年的磨难，总该有福报了。黎纲往院墙外望去，有些要明的征兆，左手又拖了一步三回头的甄平往外院去，“我们哪，还是去看看那刺客去吧！”
等房门再一次被合上，梅宗主才舒缓了一口气，被属下看到这样的场面，就算都是心腹近卫，也难免尴尬。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到景琰会是什么场景，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来的这样出人意料。用蔺晨的话说，梅宗主煞费苦心翻覆风云为的都是他萧景琰，进京一月有余，却没有任何去见见这位天子的动作，思来想去，“还能是什么，不好意思了呗！”梅长苏有点脸红，想要伸手推开还拂在自己身上的天子，脑瓜子里却被带着哭腔的气音给灌了别的什么的迷魂汤，反而是环抱回萧景琰，往自己这边拢了拢。这么久了，不是没有想过去看他，宫里有江左盟安插的眼线，他自然知道景琰过得并不开心，永远一副恪尽职守的颜面，心里压着几百石的分量。偶尔几次酒后胡话，叫高公公听了去，连着传递消息的下属也是唏嘘。可旁的人明了又有什么用呢。身在帝位，自然比不上……还在靖王府的时候。虽然宫里静妃娘娘还在，有些话，尤其是在与自己那些的私心之间，反而开不了口。深宫寂寞，三年以来，景琰并未收其他妃子，宫里只有已逝的皇后留下的一儿一女，和庭生为伴。梅长苏现在才明白，当初景琰执意要收庭生为义子，竟已经对自己存了这样久远的心思。自己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那人到底遭了怎么样的悲痛和不甘！
一时间，室内又静谧下来，无人出声，两个人都只敢用对方温热的身体煽动心里的不可言明的情愫。他有太多话想跟小殊说了，但是当务之急并非叙旧。“小殊，那个刺客是谁？他为何要杀你？难道还有前朝叛党吗？我的确赦了些有悔意之意的人，难道——”
“景琰，你冷静一下，”听着越来越激动又莫名其妙自责起来的人，“不是他们。你放心，不是他们，“梅宗主顺势拍了拍景琰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前朝的事，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那、刚才那个是？“
沉浸在重逢之中的梅宗主这才有些头疼，景琰的出现是个意外，“一些旧怨罢了，得到消息说今晚可能有行刺，却不想等来了宅内下属的通报，说是外墙有五六人，衣着精良，“梅宗主顿了顿，有点好笑的瞄了眼景琰的衣裳，用回了林殊的口吻，”不像是歹人，却行着鬼祟之事。我派人去探查了一下，没想到除了刺客，居然还来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苏宅今日可是蓬荜生辉了。“
“你别取笑我了，我出门急，所以没来得及换成常服。“一板一眼地解释。
梅长苏暗自好笑，“急什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又不会跑。”
“哼，你敢再跑？”萧景琰有些赌气般地直起了身，瞪着嘴角眉梢含笑的人。这一次，休想再想骗我。
那样直接迫切的眼色和坚毅的表情分明又藏了些霸道，三年未见，这一句反问倒叫梅长苏本想逗萧景琰的话在嘴里也说不来了，“不跑了，”也不想跑了。
“对了，你是怎么……过来了？“
“昨日沈卿和蔡卿下朝后同我单独说的，我、我犹豫了好一阵子，怕我突然过来打乱你什么计划。本来只是想着看看就走，没想到，撞上这样的事，也幸好我过来了。“
“沈大人和蔡大人？他们怎么？“
“是蔡卿那日闲走体察民情之时，碰巧在你宅子的后门遇见了一位姑娘，跟后门小厮说话时提到了你，又被他认出来她当初假扮过夏冬入天牢，他便猜到你……已经回来了。“萧景琰说起来还是对这件事略有些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这般碰巧，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知道小殊回来了。
宫羽？蔡荃？碰巧？计划的确有些被打乱，但也并无什么害处，只是，这碰的的确有点儿巧啊。若是对方的手笔，弄这一通没什么益处的戏码做什么？虽然心有疑虑，但梅长苏并未在景琰面前展露太多，想来他是不喜欢这样揣度人心的。“只是，景琰，你来得如此没有防备，可知道，这朝堂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
“小殊，我知道你担心有人会拿你的事做文章，对我不利，对朝局不利。可你也别忘了，你要亲眼看我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梁天下的，为君不易，你就不想站在我身边继续辅佐我吗？何况，还有之前与几位重臣的交好，也算是为你晋升高阁铺了路，——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知道你意不在此，只是凭此作为一条退路亦无不可。
“你想要在这金陵城偏安一隅可，需要回江左处理盟内事务也可，甚至想出去江湖闲野亦可，只是，断然不要想再一次音讯全无消失好几年。不管你以什么身份回归，我的身边，总有你一席位，这一点你可信我？“
说萧景琰这几年没有长进，绝对是错怪他了。本以为他是听闻了消息，不假思索匆匆赶来。他只是同自己一样，压抑太久、太久了。这些年的历练，他终是……变得会讲话了。梅长苏不知道今夜第几次楞，“是我小看你了……“既然景琰已经出现在这场局里，有些事还是要叫他早点看明白才好。
“你说什么？“
“禀告宗主，刺客来路倒是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只是……“没来得及有下文，门外响起了甄平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便两厢了然，他们彼此都有太多话要说，还是慢慢来吧，”景琰，你先同我去瞧一瞧？“
“好。”
“宗主，那刺客并非中原人。“
“不是中原人？”梅宗主边走边揣摸着衣袖，“北边来的？“
“看面相，大约是西北边，只是又和大渝人有所不同，眉眼更深邃些。“
“我亲自去看看。“
“是。“
“你去把蔺晨去喊起来。“
“啊？宗主，现在天还未明，蔺少阁主他、他有起床气的……是、我就去！“瞧那瞪人的小眼神，最近要是再不顺着点宗主，估计真的是要发威了。
梅长苏跟甄平说着话，萧景琰便自然地退到了他身边，等甄平小跑儿去了东厢房找人才开口，“江左盟不是同北方的峭龙帮也交好么，怎么这次会惹上西北边的人？“
“江湖局势纷杂，有劳陛下多心。“干巴巴地得到这么个回复。萧景琰可不爱听，正要去抓小殊的手，却原来已到了外院，十几人垂首对宗主作揖，连带着宗主旁的人。萧景琰知道梅长苏没有让自己在明面上介入江湖纷争的意思，那手只好别扭地转了个弯，摸了摸自己鼻子，”应该的。“
“禀宗主，刺客身份还没有查明，不过可以肯定是那房仲玄派来的。“
“有信物线索么。“
“这倒没有，一如既往的干净。“
“哼，那老贼尽派些宵小来骚扰，就算有意留那刺客一命，他也吞药自尽。“
“宗主，要不要我们也去那房府一探？“
梅长苏不咸不淡地听着，“不用。他爱派谁来派谁来，来几个，就让它消失几个，”只是斜眼看了看那黑衣人不同寻常的脸，“能派来的人总归是有限的。但有一点他得知道，苏宅不仅是难攻易守，还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只是宗主，今晚这个刺客服的毒有些蹊跷，身手也不太一样，招式极其霸道，也不是常见的江湖路数，要不要让甄平……“
这是萧景琰第一次看到梅长苏以江左盟宗主的身份说话。腥风血雨是江湖，梅长苏手中，总是有人命的。这一点不是没有想到过，他和小殊手中也并非没有少过鲜血，只是……多半是逆贼或异族。眼前这个梅宗主，跟以前的林殊没有二般一致。一个年轻狂少，银袍长枪，扬鞭策马，挥斥方遒；而梅长苏，老谋深沉，机关算尽，在梅长苏眼里，怕是云雨争斗，不过是棋局厮杀，差遣棋子罢了。林殊与梅长苏的截然不同总是放在那里，躲不开的。以往没有思考过的事现在看来呼之欲出了。
“房仲玄？可是安军侯府柏老将军的外甥？“江湖刺客既跟朝堂官宦有关系，萧景琰便插了句嘴。
原本一些与下属间例行的对话突然就被打断了节奏。这位金客闭口不言，大家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可他这一开口，谁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此人的身份已被透露过，莫要说江左盟人不懂礼节，在这苏宅内，以前见过这位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今日这出咋眼看来是盟内事宜，这位到底是要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一群属下都看了看黎舵主，黎舵主看了看天，决定缄口不言，摸不清咱们宗主现在的想法，还是得等宗主自己发个话的。
“就是他，京城绸缎行里的魁首。喏，你身上穿的料子可不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梅长苏不是没有看到下属之间的微妙互动，暗地里白了白眼，都是被蔺晨带坏的。
萧景琰有些无奈又好笑地望回去，“不过是衣服料子而已。只是你们跟他有什么旧怨？一个京城富商，居然派人深夜行刺于你？“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房仲玄手上已掌握了京城十之八九的绸缎生意甚至皇室供奉，我们不过是打算在城东开个小布庄而已，怎么说也碍不着他一星半点的，他至于费那么大心思吗？“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黎纲最懂，全然忘记了刚才还拿剑对着对方。
一根筋。宗主扭头看了看萧景琰，眉头深皱，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不该指望这个做了两三年皇帝的人脑袋会突然开花的。景琰幼时，大梁国并不十分太平，全国上下重武轻商，师保虽有传授商道，但并不十分多。既然原先的计划被打乱了，倒也不必再过分收敛，让景琰慢慢接触一些这背后的暗涌又如何，梅长苏随意踱了几步。短短三言两语，实为一把豪赌，梅长苏赌萧景琰心里纵使万般不喜梅长苏玩弄权术，仍会因林殊之名陪他演一出戏。
吩咐好手下散去后，梅宗主才缓缓开了口，“房大人的嫡子还娶了兵部尚书李林大人的外甥女，两家最近一直走得很近，你可知道？“
“似有听闻，可是，这又跟江左盟有什么牵连？“
“李林是前朝的老人了，他本参与过党争，不可能对苏哲一无所知；后来有心悔悟，你也留下了他帮你改建驻军调动换防制，自然，他也经历过金殿呈冤。你觉得，那个老狐狸凭着那天的情形和老皇帝的话，以及后来我带兵出征，就算仍有疑虑，也多半猜疑到我的身份。不说出去是因为这件事说出去了对他也没有好处，还省得落得个别人惊世骇俗的眼神，可他心里是不能不清明的。“
“你是说，李林可能告诉过房仲玄，知道你是梅长苏，又是林殊？！“
“旁人开这样一家布庄，他是无所谓的。可他既然知晓了我的身份，就不能当做无名之辈处理。江左盟想要介入京城布料生意，必然不会真的只开城东一家小分行。我们摆明了就是从无到有，平白让他失了利。最重要的是，江左盟一旦动手，他的生意是绝对看不到以后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那林殊的身份呢？“
“你以为这房仲玄从哪儿找来那么多死士替他卖命？他不过是城西开绸缎庄的，哪里来的江湖势力？“
没有听到景琰的答复，反正他也是答不出来的。萧景琰却是在想些别的。虽用冷漠腔调说着话，依然不失他江左梅郎的风雅，气度翩翩，像只是谈论今晚月色而已。这样疏朗的背影，萧景琰又隐隐觉得与记忆中那个马上风华的少年重叠了起来，都是那样怀着举世无双的才情，藏着桀骜不驯的性子。无论如何，小殊，终究是回来了。
“乌泱泱地不能好好说话吗，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一晚上就没安生过，外院内院一起吵，有完没完了啊你们？是要吵到天大亮才算数是吗？”寒冬清晨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可不是舒服的事，纨绔模样的蔺少阁主也没有行礼的意思，“哎哟，长苏，你这苏宅不简单，半个皇城的人可都来造访过了啊。“
“别废话，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睡眼惺忪的蔺晨眯眼看了看长苏身边意料之外的人，“梅大宗主，你以为现在什么时辰？你就为了这事把我挖起来？“
“蔺少阁主，一个小小的消息，半个月了都给不出结果，你都快把琅琊阁的名声给败光了知道么。你让老阁主怎么——？“
“梅长苏，除了拿我爹压我，有没有别的本事？“
“怎么，说不得？”
“说得、说得，那你说你的。我找小飞流去？”
“别去闹他，飞流一宿没睡，刚被我打发去休息。”
“我怎么闹他了，我就去看看。”
“回来！人都来了就做点事，你以为苏宅养闲人啊。看人。”
蔺晨拢了拢手，眼神在梅长苏和萧景琰之间来回，“看谁啊？是你还是他？”
“地上这个。”梅长苏往地上努了努嘴。
“地、地上这个？！我说，长苏，你信得过我，这让我很、感动，“蔺晨瞧了眼地上，深吸一口气用上了丹田之气叫到，”可我只是个医生，不是什么仵作行人！”
“反正都是人，看看呗。”
“这人跟人，是很不一样的，何况是活人和死人！”
“小殊，天还未亮，外面风寒，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屋吧，这里交给蔺少阁主就好。”沉默良久的萧景琰终于没忍住出了声。蔺晨出现后，整个气场就有些不一样了，萧景琰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况且站了那么久，小殊该是撑不住了。
蔺晨本来就挺不乐意的，这下真的非常不乐意了。然而他还没来及说出一个字，就听到当事人凉凉一个“好”字，两人便离了去。
“对了，明天还有事要交代甄平，你也别太欺负他了。”
得，他算是看清了，苏宅上下，统统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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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宗主：景琰，蔺晨刚才说时辰我倒想起来了，你今天不上朝？
萧景琰：（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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